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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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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紈絝子弟

隨著那聲音,樹上飄然而下一位翩翩公子。

淡藍色長衫,前襟袖口繡著淡紫的相思梅小花紋。碧水藍紗的飄逸和水墨的雅致襯得此人身姿如山風穿過的松柏一樣恣意盎然。

正是白圖去年在蘇州吳郡蘇州河邊結識的那位齊寒公子。

“小白,別來無恙啊!”齊寒笑嘻嘻的說到,手上竟拿出一折紙扇來,像模像樣的扇起來。

白圖抱著膝蓋側著臉仰望著他,陽光打在他的面容上散發出一種金黃的熱意,他忽然就說到,“齊大哥,帶我一起闖蕩江湖如何?”

齊寒轉轉眼珠子,毫不猶豫的說到,“好啊,你我兄弟連手必能在江湖上幹出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作為……”

他說得誇張,滔滔不絕,白圖也不做聲,就這麽靜靜的歪著頭看他,面上漸漸有了笑意。

回程途中的雪衣侯得到負責哨所塔樓善後事物的下屬稟告。

在南下的密林裏發現了五鬼的屍首,均是一劍斃命,軟劍所傷。

宗政明月擺擺手,“厚葬。”

“是。”

“可有人看到那兩人?”宗政明月沈聲問到。

“有,邊城梨郡的一個茶攤老大娘,但說這兩人前幾日便已打馬經過,一個從南向北,一個從北向南。”頓頓聲,那人有些忐忑的稟報到,“似乎白侍衛要去的是西蜀國,聽說另一人經過便又折返而回哨所方向。”

宗政明月點點頭,“給那位老大娘酬金。”

“是,”那下屬猶豫片刻又開口說到,“白侍衛似乎和那位刺客從小便相識,兩人正是六年前一起從西蜀國來到後燕國的,所經之地正是梨郡,是以那位老大娘才得以認出。”

宗政明月略一沈吟,薄唇輕啟,“將那老大娘秘密帶回府上,本侯要親自見見。”

“遵命。”

武郡在後燕國的地圖上也許連個名字都未必顯示,但絕對是個好地方。

齊寒搖舞著扇子,笑得燦爛,“小白,這地方不錯,要不咱們找個院子住上段日子?”

白圖掩嘴笑到,“好啊,這裏算卦應該生意好。”

面對他的打趣,齊寒混不在意,“嗯,是得支攤兒算卦了,不然沒有打酒錢了。”

白圖望著他笑瞇了眼。

可院子似乎並不好找,屁大點兒的武郡,流動人口卻不少,許多江湖人來來往往,兩人一打聽,似乎近日的兩國邊境武功交流大會要在前面的妙心山莊舉行。

“小白,你可別小瞧了那妙心山莊,那裏可是臥虎藏龍之地。”

齊寒說得神秘兮兮,“想不想參加?”

白圖心中有些擔心自己露面會徒惹是非,但確實又有些心癢難耐,也不馬上回應,只是沒好氣的說到,“齊大哥還是趕緊找落腳的院子吧,要不晚上可又要席地而眠了。”

“席地而眠好啊,”齊寒斜睨他,擠擠眼,翩然一笑,“正好咱們促膝而談。”

白圖也不戳破他,想必他早已知曉他的女兒身,他不點破,他便繼續裝傻。

“扛十招免費住宿,扛二十招倒貼酒菜。”

有意思。

兩人看著一個小院子門口掛著的告示牌同時念了出來,相視一笑。

白圖奴奴嘴,“齊大哥,咱們吃喝拉撒睡可看你的了。”

齊寒擠擠眼,“好兄弟可得同進退啊!”說著也拽著白圖進門。

兩人剛一落院子,正面主院裏便傳來一個嬌嫩的聲音,“別又是三腳貓,小爺膩歪了。”

那聲音雖嬌嫩脆亮,但明顯是個男人的聲音。

果然,門裏走出來一人,一身鮮綠的薄衫,繡著大片的廣白玉蘭花枝,面容清絕如飛霜似雪,尤其一雙鳳眼兒,嬌媚惑人。

齊寒一楞,“雌雄撲朔迷離啊!”

白圖倒是心中一冷,“完了,咱們這趟未必能如願蹭吃蹭住了。”

齊寒扭頭看他,“為何?”

白圖一本正經的說到,“娘炮的武功一般都奇高”。

齊寒噗嗤一笑。

那綠衫小爺顯然耳力過人,早已聽到那句娘炮,嘻嘻一笑,“那小爺讓你知道知道娘炮的厲害。”說著拔劍就飛身掠了過來,直逼白圖。

白圖不慌不忙,往齊寒身後一躲,逼得齊寒不得不拔劍迎戰。

兩人纏鬥在了一起。

他倒躲在廊下看熱鬧去了。

齊寒擋住進攻時借機抽空朝著白圖這邊喊到,“小白,你這太不厚道了啊。”

白圖哈哈一笑,“齊大哥加油,咱們的吃喝拉撒睡可就指望你了。”

那綠衫小公子正如白圖所言,別看一副娘們兒氣,劍法還真是古怪,不走平常招式,齊寒勉強過了十來招,一個開溜躲在廊下大叫,“過十招了過十招了,說好的免費住宿啊!”

任小公子繼續纏鬥就是不出招,白圖心中了然,這位齊大哥這是在藏拙,不想太露鋒芒。

齊寒跳到白圖背後,一副求饒的姿態,“公子,真不打了,我們趕了幾天的路,求收留,求包養。”

綠衣公子婉顏一笑,收劍回鞘,傲嬌的說到,“這態度小爺喜歡。”

說著又橫看著白圖,“你呢?”

白圖連忙殷切的堆出笑意,“求收留,求包養”。

他笑的嫵媚,“小白臉兒一個,小爺喜歡。”

白圖摸摸自己的小臉,笑的更加諂媚,齊寒哈哈大笑。

雪衣侯宗政明月的車駕早已回府。

回府第一件事便是告示全府,侍衛白圖無故離崗失蹤,侯爺很生氣,勢要捉拿。

詹總管很快發布了緝拿令,懸賞千金舉國緝拿鎮國侯府無故離崗侍衛白圖,並配有無數張拓印的畫像。

那畫像上的人,面容清秀,目光沈定,栩栩如生,據說原作還是侯爺親筆所畫。

大悟和小米有點蒙,大半天大悟才如夢初醒,一臉感慨,“好兄弟啊,早就預謀了逃跑提前把院子鑰匙給我了。”

小米呸了一聲,“好好的,幹嘛要出逃,這其中一定有隱情,重金懸賞之下還不知道多少人去抓小白呢!刀光劍影,到時候有個好歹的……”

大悟打著寒顫搖頭,“別瞎說,侯爺說了,小白是侯府的侍衛,除了他誰也不能動他。這些人想領賞就得帶個完好無損的小白回來。”

“那到時候找到小白了,你可得求求侯爺,別讓小白再挨鞭子了,他殺了鬼鮫,地牢裏那些和鬼鮫有些交情的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麽使狠呢?”

府內有人擔心小白,府外也有人在擔心,世子輕山公子對著那張畫像擰眉沈思,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白圖要離開侯府,離開宗政明月身邊。

當初他為了不離開侯府不惜冒著杖斃的危險,後來硬生生承了那三十大鞭,但為何如今忽然不告而別,這其中一定有所隱情。一想到他的身份他心中焦急萬分。

心頭一跳,會不會是雪衣侯識破了他聖女的身份想……

輕山公子越想越害怕。

此刻,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和身不由己。

還有一個人一直嚷著要去闖蕩江湖,那就是南宮紅衣。

南宮夫人疾言厲色,“你給我好好消停消停,來年也十五六了,別人家的小姐早已定親,都開始學著打理後院了,你倒好,一天到晚就知道往外跑,瘋瘋癲癲的,如今為了一個侍衛還要鬧出離家出走行走江湖的笑話嗎?”

南宮夫人也是氣急了,不過好在最近收了個嬌憨可人的幹閨女美娜多。

這美娜多雖說調皮了點兒,但好在特別喜歡黏著南宮紅衣,這反倒叫南宮夫人安心了,女兒有個難纏的盯梢也休想開溜了。

美娜多對於雪衣侯將金蟾收去一事倒並未多想,只是畢竟是她這些年養大的,像個母親對孩子似得,有點舍不得,時不時的去侯府看看。

飛羽一看到她就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飛羽,看來你這些時日照看得十分辛苦啊,嘖嘖嘖,這臉色看著有些慘不忍睹啊!”美娜多一見他就要調笑幾句。

飛羽也不搭話,她抱著雙臂,仰頭嘆氣,“師父和你說話竟然不搭理,我這就找侯爺去,說你不聽我教的,把我的金蟾寶貝兒餓到了。”

“行了,有什麽趕緊說,我這還忙著呢?”

見飛羽開口了,美娜多得意一下,趕緊湊過去,“侯爺懸賞的那個白侍衛是個什麽人。”

飛羽見他打聽的是這個,面無表情的說到,“就是個侍衛。”

“切,騙誰呢,我才不信呢,一個侍衛值千金?那要是你跑了,侯爺得賞金多多少……”

飛羽一把捂住她的嘴巴,“別瞎說。”

美娜多看著他驚慌的樣子咯咯大笑,拉著他的手就是不放,這拉拉扯扯之間就聽到後面的小徑上傳來一陣輕巧腳步聲。

“飛羽。”

濃眉闊鼻,身姿矯健,帶著微微的笑意,正是甲一。

飛羽微微一驚,有些不自然的幹笑兩聲,“甲一,你怎麽來這邊了。”

自那伍靈仙第二次遇刺以後甲一便被安排負責守護後院安全了。

“嗯,剛剛侯爺傳喚,不知何事正想找你打聽打聽,不想竟在這碰到你們了。”

美娜多一雙美目盼兮的盯著眼前的甲一,又看看飛羽。

“這我倒是真不知道,近日除了通緝白侍衛,府裏也沒什麽事兒。”

等到甲一一走,美娜多就指著他的背影說到,“他想打聽金蟾的事。”

飛羽一聽,心中一驚,連忙問到,“你說什麽了?”

美娜多美目一轉,不屑的樣子,“瞧把你緊張的,侯爺吩咐的我又不是不記得,當然什麽都沒說,不過……”

看他那麽著急的樣子美娜多故意吊著話,惹得飛羽緊緊逼問……

遠遠著,隔著一片花開正艷的蜀葵,伍靈仙正帶著侍女在賞花,看這邊樹下兩人甚是親密的樣子掩唇輕笑,眉目中帶了絲羨慕之意。

沒十來天的功夫,大半個後燕國都已經知道了鎮國侯府有這麽個無故逃崗的侍衛了,還值千金。

武郡小院裏,白圖和齊寒,綠衫小公子吃喝聊天唾沫橫飛,壓根都沒想到自己已是聞名大半個後燕國的人物了……

這綠衫小公子自稱龍公子,自詡是個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

白圖樂了,“紈絝子弟好啊,吃喝嫖賭快意人生啊!”

龍弟指著白圖笑的暢快,“小爺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齊寒裝著一副吃醋著慌的樣子,“小白可是我的,龍弟可別挖墻腳啊!”

龍公子笑的更歡,“娘炮的武功都奇高,小白,咱們啥時候比試比試?”

這不正是說白圖也是個娘炮嗎?

齊寒看著白圖哈哈大笑。

白圖毫不在意,笑的坦然,“娘炮好啊,男女通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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